谁曾想,摩旅回来后的两个月,竟比旅途更难熬
“一段危险的旅途结束……”我从来没有如此真切地体会过这句话。
以至于我4月25日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敢面对身边询问我的旅途如何,匆匆忙忙地把游记写完,然后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,拒绝了所有邀约。
总是时不时有人问我,什么时候约一下,听你聊聊旅途的故事,我都借口工作忙推辞掉了。也确实工作忙。
五一的时候好友们从广州回来,聚会上,面对着“到底为什么去摩旅”“收获了什么”的逼问我完全答不上来,甚至为此与多年的好友翻了脸,最后她愤然离席,我痛哭不已。我现在回想起来,依然泪水湿了眼眶。
回程的最后几天已经很累很累了,身体和精神都处于一种极度疲惫的状态,回来后可以说完全没有休息就直接进入忙碌的工作状态,本身就不是特别合理,但也是没有办法。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几乎整夜整夜睡不着觉,白天的工作强度还是很大的,也经常加班到很晚。以至于白天又要靠喝大量咖啡来维持精神,晚上又无法摆脱咖啡因的控制,导致恶性循环。
经常好不容易睡着了,又会在噩梦中惊醒,旅途中那些被我咬咬牙克服掉的恐惧,总是会铺天盖地地袭来,然后再一次出现流泪到天亮的情况。望着天花板经常让我感觉到特别害怕,从头到脚都发麻的那种。
特别难过,那种难过是在白天我相对清醒时,都会担心自己半夜会想不开的那种程度。现在回想起来,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,甚至会有点庆幸自己还活着。
白天比较理智的时候,也曾给大学室友们说明了我的情况。她们除了跟我直接联系,并没有其他任何渠道可以获取到我的信息。我甚至会想,如果我真的发生了什么,她们可能要好久好久以后才会知道,那时候她们该会多伤心啊。
半夜特别难受的时候,也曾给朋友打电话,一次两次之后我明白了鲁迅的那句话“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”,他们此刻愿意接我的电话,也许是真的关心我,也许只是出于礼貌。后来慢慢地,我也就不打了,再难过的夜晚,熬一熬也就天亮了,忍一忍也就过去了。
我知道,我只是需要时间。
5月25号那天晚上,回家路上,我抬头看见了一轮明月高悬在夜空,特别地明亮。牟然想起,我回来的时候也是农历月中。原来我回来一个月了,恍如隔世。
脑海里经常闪过一些画面,在烂路里的挣扎,在夜色里的狂奔,在高速上被大雾笼罩的恐惧,在大凉山里金沙江畔的绝望。
也许是因为这些所谓的“危险”和“生死”,让我开始理解了信仰的意义。绝境中最后的希望和祈盼。
五月整个抖音都是各种各样的音乐节,当我在感慨好想去参加音乐节的时候,被朋友说“现在疫情还没过去,这时候还想去音乐节,真不怕死”,我几乎就是脱口而出地回答“是的,我不怕死”。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坚信我将来一定不是自然衰老死亡的,要么自己选择,要么疾病,要么意外。
所以去年生日的时候,也算是跟自己的前三十年彻底告别,申请了器官和遗体捐献。
“我们每个人都是不请自来,所以也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。”
现在回想起那些夜晚,依然不寒而栗。
我是突然有一天,发现自己,已经不是“睡不着”,而是“晚睡”了。工作的时候不需要无限续杯的咖啡也能精神饱满。深夜还没睡着的时候,不再感到难过,没有恐惧,没有泪水。
再梦见旅途中的场景,也不会再是孤独和无助,就是那一刻,发现自己走出来了。
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,只是需要时间。只有时间不会说谎,只有时间能带走一切。
今天夜里我把这些写下来,也不是为了让每个人都理解我这种感受。只是单纯地想记录下来。因为很多感受我已经在开始慢慢淡忘了,就像旅途中的一些经历和细节,如果不是翻回去看游记,我已经会把真实经历的和臆想的混淆在一起。
所以,一个人 想象力丰富,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。容易让自己深陷幻想,走不出来。
我热爱这个世界,却似乎没办法热爱自己。
每天热切祈盼着自己能变得更好,又总是感到无能为力。
就像很多个夜里,挣扎着想让自己入眠,却总是只能天亮说晚安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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